前话 (2012-01-20 14:36:56)[编辑][删除]
标签: 杂谈 分类: 向东是新西兰
昨天,经过漫长时间的飞行,终于在19日的清晨到达香港机场。
疲惫的身躯倦乏的精神,都在随后踏上归家的大巴车后,因为过度的兴奋不已,暂时地烟消云散。沉重的眼皮和红丝的眼睛,都敌不过跳跃的灵魂。归家的愉悦与在新西兰的欢乐一样,无过无不及。
在车上,一条耳机听筒我们分享手机里面的歌曲。这些歌曲通过收音发射,在十数天的游历过程中,反复多次地陪伴着我们,如今再听起来,又是别样的亲切。过去的旅程,终将成为记忆,但这样的记忆能时时勾起一些欢乐的过往,是应当珍藏的宝物。
于是我一路上,都在希望能够在回来以后用文字把它记录下来。
但,
还有个原因。
在大巴车上,拨通兄长的电话,才知道在我欢快的旅途之中某一天,敬爱的爷爷已经辞世,而我却并没有能够赶回来送他一程。心中遗憾不已,并怀有深深的愧疚。
昨天一直在想,在如此悲伤的事情发生的同时发生的欢乐,还能够作为快乐的记忆么?抑或应负罪一般的感觉?
爷爷您说呢?
即使晚上跟哥哥相聚,谈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亦没有流泪。我认为走了这么一辈子长的路,91岁的您,是一种福有由归,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兄长第一时间辛苦地奔赴家乡,并代我履行连串相关的职责,并再三嘱咐我,不必心有内疚,已有交代。只是我仍然是会有负罪,并难以释怀。
记事的时候开始,爷爷就经常出现在我的身边。因为不愿意离开生育的故土,您只肯不定期来到小城的我的家里来探望我们,每次与我们同住一段时间。还记得,您这个不知诗书的农民,自己学习了基础的汉字后,很吃力但很享受地浅唱低吟般地逐字朗读《参考消息》的那一幕幕;还记得,我年幼时您硬朗挺直的腰背,我成年后您微弓的腰背;还记得,我年幼时您对我慈祥关爱的面容,和我成年后您迟暮之年后的小孩一样的脾性,火辣辣的性格便是源自您了;还记得,您最喜欢的宽沿礼帽,我送给您的,已经作为永远的礼物伴着您长眠了;更记得,是前年春节我将要离开家乡的前一刻,他拉着我回到大屋里关上门握住我的手跟我细语叮嘱;最记得,每年大年三十那天,您带领我们拜神拜祖先时如唱经一般的为晚辈们祈求先辈们庇佑的语词;各样各种,都跟我的生命旅程一样,大多终将化成记忆将如烟般消失,只有某些细节后抵抗住时间冲洗以及我年岁增长记忆衰退的影响,始终烙印在我的灵魂之中。
于是,我决定写,并献给我的爷爷,我的这一次旅程。
爷爷您好,我给您讲一个挺好的故事,一段美妙的旅程。